身为全球高龄人口比例最高的国家,日本不少缺乏家庭温暖或生活堪虞的高龄女性选择锒铛入狱,至少在狱中不愁三餐,还有人可以陪伴解闷......

高龄犯罪好难解

每个高龄化社会都会面临不一样的挑战,然而在全球高龄人口比例最高的日本,当局却发现了一个难解的问题:高龄犯罪。

高龄女性顺手牵羊

其中,许多高龄犯人都是女性,在监狱中每五名女犯人就有一名是老年人,而她们犯下的罪通常都不重,十名高龄女犯人中,有九名是因为在商店里顺手牵羊才入狱。

为了逃离贫穷和孤独

深究背后的原因,这些高龄女犯人表示,她们是为了逃离贫穷和孤独。而当她们出狱后,再犯率也居高不下,不少人又继续顺手牵羊重新入狱。

△对大部分人来说,监狱是剥夺自由的地狱,但对缺乏温暖又贫穷的高龄犯人来说,监狱就像是绿洲一样,可以让他们好好休息。图为日本四国德岛市监狱。

「监狱就像绿洲」

一名今年78岁,代号O的女犯人表示,她靠着偷能量饮料、咖啡、茶饮、芒果和饭团入狱,她在受访时说:「对我来说监狱就像是绿洲,一个放松和舒服的地方。我在这里虽然没有自由,但我不用担心任何事。这里也有很多人可以聊天,狱方每天提供我们营养的三餐。」

身心灵都顾到了

对些犯人来说,监狱不只可以照顾她们的身体,还可以照顾她们的心灵,让不少独居老人重新找回生活的步调。

△在日本福岛县,一名独居老人坐在家门口。目前,日本独居老人的数量已经将近六百万人。

独居老人逐年增加

过去,日本老人大多与家人同住,由子孙代为照顾,然而在1980 - 2015年间,独居老人的数量增加超过六倍,人数达到将近六百万人。

没有任何近亲

2017年,日本政府做了一项调查,显示有超过一半在商店偷东西的老人是独居老人,而有40%这样的人表示他们没有任何近亲。

不被了解,找不到归属感

岩国女子监狱的典狱长村中由美(音译,Yumi Muranaka)说:「她们可能有房子,她们可能有家庭,但这不代表她们有归属感。」

她们觉得不被了解,她们认为自己只被当作是个做家事的人。

——岩国女子监狱典狱长村中由美

△在东京一所养老院内,两尊娃娃被摆在窗边,根据报道,高龄犯人为了重新入监,出狱后会故意犯罪。

再犯率降不下来

而一旦对监狱产生了归属感,这些高龄女犯人的再犯率就很难降下来。

老人比年轻人更容易

根据“金融时报”的报道,年龄高于65岁的犯人,出狱后两年内比年轻犯人还要容易因为再犯而入狱。

△在日本四国德岛市监狱,犯人用完午餐后在牢房内活动。对高龄犯人来说,监狱有人陪伴不会孤单。

第三次入狱,就是不想出去

这样的个中滋味问今年80岁,代号N的女犯人最清楚,她曾经偷过平装书,可乐饼和手拿扇,而这是她第三次入狱,这次她被判坐牢三年两个月。

有钱也没用,每天都感到孤单

虽然N奶奶有夫有子,还有六个孙子,不过她每天都感到非常孤单,就算丈夫给她很多钱也一样,她说:「人们总是跟我说我有多幸运,但钱不是我想要的东西,钱一点也无法让我开心。」

享受监狱的一切,找到工作的快乐

N第一次偷窃后被送到派出所,在那里她遇到世界上最体贴的警察,「他听我说任何我想说的话,我一生头一次有被人听到的感觉」。

「我无法跟你形容我有多享受在监狱工厂中工作。有一天我因为效率高和做事仔细被称赞,我感受到了工作的快乐,我后悔我(入狱前)从来没有工作过,如果我有工作过,我的人生可能会不同。」

「我更喜欢在监狱中的生活,这里永远都有人在,我在这里不觉得孤独。当我第二次服刑期满出狱后,我曾经发誓不要再回到监狱,但是当我出狱后,我无法不想念在狱中的生活。」

△在日本四国德岛市监狱,一名狱警正在检查一名高龄犯人的移动能力。

监狱医疗成本创新高

对于高龄犯人再犯率居高不下这点,无论是政府或是私人机构都无法建立有效的矫正计划,让他们入狱服刑的成本急剧上升。

聘请照护人员进监狱

2015年,监狱因为高龄犯人数量增加,与老年照护相关的费用让该年的监狱医疗成本冲破六十亿日圆(约人民币三亿五千万)大关,和2005年前相比,增长了80 %。监狱也聘请了照护人员来帮助高龄犯人洗澡和上厕所,而这些任务一到晚上就由狱方人员接手。

△在东京一间养老院内,一名照护人员正在喂一名坐在轮椅上的奶奶吃饭。

监狱宛如养老院

长期下来,有的监狱已经变得和养老院相差无几。栃木女子监狱资深职员毛冢里美(音译,Satomi Kezuka)表示,现在她的工作包括处理犯人大小便失禁的问题,她说:“她们(犯人)会觉得丢脸而把内裤藏起来,我会叫她们拿给我洗干净。」

不代表政府想这么做

上述种种不代表日本政府真的想把监狱当成高龄照护的解法,但随着老龄人口的增加和照护人员的短缺,这样的情势相形严峻。

超过四分之一是老人

根据去年十一月日本防卫省的年度白皮书可以发现,日本社会已经有超过25%的人口年龄高于65岁,这份白皮书也预测,到了2040年,日本高龄人口的比例很可能会超过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