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追问“什么是好的医院建筑设计”
医疗建筑的用户群体特殊、功能性强，全寿命周期四季不停休、甚或 24 小时持续运转。作为社会功能部门，医疗设施兼具福利性与经营性，世界上很多国家、政府的公立医疗设施和私人医疗设施并存厖这些均使得医疗建筑独特而复杂。
就拿医院来说，一家医院不仅仅是一栋建筑物、一件建筑设计作品，它还是一个活的有机体，因为无论以何种方式建造，它都将由一群人运转，为另一群人提供服务，而这接受服务的另一群人，多数是身心虚弱的患者，或为亲人病情焦虑不安的陪同者。早在1911年就有人说过，“一间手术室，更像外科工具而不是建筑物。”有研究表明，医院中类似手术室这样的核心空间约占医院总建筑面积的47%，这些建筑空间都可视为医疗工具的外延。
因此，约翰 · D · 汤普森和格雷斯 · 戈丁在《医院： 一部社会与建筑学的历史》一书中谈论当代医院问题的研究方法时感叹：“常见的建筑学衡量标准在医院建筑中是失灵的。”
那么，什么是好的医院建筑设计？能够系统、理性地回答这个问题并不容易，但必须要尝试去思考、回答。因为在医院建设实践中，不仅专业人员（设计师）要面对这个问题，并进行自我追问，把答案当作设计导向； 医院建设业主方、公立医院投资决策方等非专业人员，也需要知道答案，以遴选优质方案。
几乎所有受访者（约98%）均认同高质量医院建筑设计对建设与运营一家医院的重要性，绝大部分人（约88%）认为有必要制定“医院建筑设计质量评价标准”，且绝大多数人（约91%）认为不能简单套用普通公共建筑设计评价标准来评价医院建筑设计的优劣，虽然受访者多数（约35%）在工作中不会遇到医院建筑设计质量评判的问题。
与我国当代医院建设中的设计产出相比，医院设计研究投入极度匮乏是不争的事实，其中，研讨医院建筑设计品质的专题文献更是少之又少。此外，由于医院建设决策团队普遍由大量非专业人士组成，承接医院项目的设计团队也未必全由熟知医院建筑的设计者组成。因此，当前医院建设实践，不仅需要探寻什么是好的医院建筑设计，也需要以易于非专业人士理解、利于专业人士使用的方式给予回答。
所幸有先例。同样面对大规模医疗建设中专业人才缺乏、设计决策存在跨专业障碍等建设问题，英国曾对此开展研究，并陆续推出一系列面向医院建设领域各方人士的设计质量评价指南和评价工具，为遴选优秀的医疗建设设计提供有据可循的条文标准。
在英国当代医院建筑设计研究体系中，设计质量评价是贯穿医疗设施建设、使用全过程的四种评价之一。“设计质量评价”中的“评价”（evaluation）一词也叫评估，根据介入医院建设阶段的不同，可以分为“前期决策评估”（pre-evalua-tion）、“设计评估”（design evaluation）、“建设评估”（construction evaluation）和“用后评估”（Post Occupancy Evaluation, POE）四种。医院的性能复杂，各个阶段有多种评价主题，不同专业和不同医疗机构对评价内容需求也不同，评价规模也可大可小。
国内目前有“前期决策评估”和“使用后评估”等专题研究，如格伦教授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医院建筑前期策划及设计过程的系统化控制措施研究》和北京市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综合医院建成使用后评估系统方法研究》。但目前尚未开展医院建筑的设计评价标准及设计评价方法研究。
英国医疗建筑设计质量评价发展背景
英国自NHS成立以来，开始由政府承担医院的建设与运营，在20世纪50年代、70年代均开展过大规模医院建设。随着环境的治愈力和对工作人员的正面影响开始广受重视，以及医疗建筑后评估（POE）研究的开展，NHS决策层发现，“特别是20 世纪六七十年代”，英国“建造了很多估计只能吸引建筑师的医院建筑”，低劣的建筑环境使原本优质的医疗服务大打折扣，而医院本该同其他公共建筑一样，“内外都是令人愉悦的”。
NHS 决策层逐渐认识到，对于非专业人士（如医院建设决策者）而言，建筑设计的优劣通常难于评判，这不利于医院建设。如果掌握设计决策权的业主不了解设计质量的相关知识，即使建筑师再优秀，其合理建议得不到采纳，仍然难以保证设计质量。为此，有必要使业主了解设计质量相关知识，再结合管理角度进行设计决策。
英国社会监督也推动着设计质量评价工具的开发。由于英国政府传统上承担多数医院建设与运营，所耗费资金从税收中支付，因此决策团队一直非常重视纳税民众的看法。随着社会发展，民众越来越关注公共建筑品质，底层民众的意见由于《患者约章》（Patients' Charter）和《国民健康》（Health of the Nation）的发布比以往更具力量，医疗建筑作为一种公共建筑，其建筑品质的优劣，自然受到公众的监督。
随着NHS 改革的进行，其对医疗设施品质担负的责任更加公开化，建筑设计的失败不仅是设计师的责任，业主NHS也必须共同承担。
20世纪90年代以后，医院建设被纳入私人融资计划（Private Finance Initiative, PFI），私营部门（private sector）负责医院项目的融资、建设和非核心服务，NHS 仍负责提供专业性极强的核心医疗服务，并且需要特别关注这类投资模式中的医疗设施设计质量：“如果医疗建筑设计质量由于权力下放地方而失控，则不可避免会招致批评与责难。”
为完善医院建设和运营，需要制定一系列清晰的非专业条文帮助NHS 决策团队，由此催生了一系列以服务政府和医院业主为主要目标的设计质量评价工具。而英国当代医疗建筑在设计质量评价工具影响下独树一帜。如图 2 所示医院的外观简朴、室内空间丰富，因当地多雨，为方便公交车停泊和乘客上下入口处设计了超长的、与公共建筑通常设计审美相悖的雨篷，直达医院建筑入口。
医疗建筑设计质量评价主要工具介绍
1．启蒙 ： 《设计更卓越的医疗建筑》
最早出现，并协助医院建设方完成正确设计决策的设计质量评价工具，是一种指南形式的手册，即《设计更卓越的医疗建筑》（Better by De-sign: Pursuit of Excellence in Healthcare Buildings）（下文简称指南）。该指南不仅利于实际操作，更重要的是其在医疗建筑设计质量评价工具发展中起到了“思想启蒙”作用。
指南纠正了重视经济效益的决策层存有的或多或少的偏见。首先，医院建筑设计质量高不一定代表投资高。好设计也许不便宜，但是也不一定贵很多； 一栋吸引人的好的医院建筑，不一定建造费用高。其次，提高设计质量利于医院建设投资效益最大化。优秀的医院建筑设计，不仅可满足当前和未来用户需求，还可以减少建造投资或全寿命周期内的运营费用，回报巨大，值得投资。
指南将好的医疗建筑设计质量，从传统的功能效率至上拓展到从业主角度出发需要顾及的社会效益，强调了医疗建筑的公共责任。在强调了设计需要满足“功能良好、运营效率高、康复环境良好、经济利用资源、有使用弹性”等传统要求外，指南还指出，“好设计也应当能够激发当地社区活力，有助于提升政府公众形象，反映NHS 的愿景与价值观”。作为公共建筑之一，医疗建筑同样肩负着改善社区环境的重任，也需要成为环境景观中的亮点、成为尊重环境并提升环境的“好邻居”，足以使社区居民自豪。
好的设计应赋予医疗建筑“外向型”的性格，易于理解与使用。医疗建筑外观要具有自明性，以便其能够在城市环境中脱颖而出，容易被找到； 此外，进入到院区后，建筑入口是否明显、不同部门间的连接是否有逻辑、服务用房是否便于被找到和使用，都与医疗建筑“外向型”性格塑造密切相关。清晰明了的空间组织辅以标识系统，不仅可以获得患者的信任，还可以提升其自信心。
在普及建筑设计专业知识方面，首先，指南阐释了建筑审美与空间艺术。公众与患者对医疗建筑的看法或许与设计者有很大不同，虽多为“各花入各眼”的主观感受，但好的建筑还是应该具有向上的力量，富于启发性并能给予患者精神和情绪的慰藉。在预算范围内，医疗建筑也可以在关键区域（如入口、走廊、等候和休息区）采用令人愉悦的建筑空间设计。医疗建筑还应尽力塑造家园感，并通过私人和公共空间的清晰界定，达到充分尊重患者隐私的效果。
其次，对于决策层而言，需要了解的是，设计需要在项目早期介入。好设计不可能在项目结束时凭空出现，而是在项目初期即开始精心设计总体布局，避免碎片式发展； 并基于用户需求，由内而外开展建筑群体设计。换句话说，项目需要一个“意在笔先”的设计理念。该设计理念需要作为内在哲学贯穿于项目始终，来影响所有设计决策，才能保证医疗建筑最终的整体性和合理性。
最后，设计的高质量与业主的委托工作有很大关系。业主方要鼓励好设计，而非压制创新与开拓，并需要与设计人员、用户等合作，编制出高品质的任务书。一份完善的设计任务书，有助于预防错误及全过程都可能发生的遗漏问题。要想得到好的设计，对的设计团队至关重要。因此，指南介绍了设计竞赛的相关知识，给出实际案例，并指出为保证设计质量还需给建筑师合理的酬劳及合理的设计周期。
为方便非专业人士使用，指南在最后用提问的形式详述了好设计需要的若干要点，包括4个部分、39个问题。这4个部分分别是“第一印象”（16 个问题）、“用户友好”（15 个问题）、“场地和景观设计”（13 个问题）和“建筑功能效率”（9 个问题）。如第一部分“第一印象”中问题 5 ：“从医院停车场和入口容易找到要去的建筑入口吗？离得近吗？”
除了上述针对非专业人士的内容，指南还对设计师的工作提出了建议。为了使建筑的高品质设计在建筑全寿命周期内都得到维持和保护，设计师在关注建筑设计本身之余，还需要给出室内与建筑的专业维护指南，确保不会因建成后在庭院内加建、平屋顶加建等建设行为导致建筑品质下降。
2．行动 ： 《NHS设计审查组指南》
在《设计更卓越的医疗建筑》完成了医疗建筑设计质量观念上的启蒙、奠定了初步理论工作基础后，《NHS设计审查组指南》（NHS DesignReview Panel Guidance, NHS DRPG）在理性开展设计审查中，迈出了行动的第一步。该指南为了帮助NHS设计审查组（NHS Design Review Panel,NHS DRP）开展设计审查工作而编制。NHS DRP 于2001年由英国卫生部（Department of Health, DH）成立，独立于医疗服务提供体系之外，该审查组的设立旨在提高医疗设施的品质，以支持卫生部履行政府职责。
NHS DRP 负责在若干建设关键阶段审查NHS 所有主要医院方案。设计审查组从项目选址阶段开始介入，参与审查的项目包括精神卫生设施、社区护理设施及通过PFI、LIFT或超过一定金额的公共投资建设的医院。审查组由4～6人组成，包括一名主席在内，成员从熟悉NHS建设程序的专家库中抽取，不仅有建筑学专家，还有城市设计师、建筑经济师、建筑工程师、NHS管理或者项目管理者等其他领域的专业人士。
《NHS设计审查组指南》也是“优质公共建筑项目”（Better Public Building）这一跨政府部门举措的一部分。政府强调，所有公共部门的建设投资都应当视全寿命周期的价值重于短期发生费用。NHS DRP倡导的设计，不仅要满足建设目标和任务书要求，建成后还要令NHS 为之自豪，要从一开始就考虑到可持续发展，并能积极影响所在地区的环境，为高品质医疗服务提供良好的物质场所。
设计审查工作包括提供独立的审查意见，并确认、推广好的做法等（表2）。工作方法有方案审查会议、现场踏勘等，最后形成方案审查报告递交建设主管部门。参与工作会议的除审查组专家成员外，还有投资方、设计方、施工方、技术咨询方、地方政府等。审查组成员在同一项目进程中保持不变并贯穿项目始终，在不同建设阶段开展多次设计审查，确保审查意见的贯彻实施。
3．推广 ： 《优秀医疗建筑设计评估手册》
在实际建设中，医疗建设领域缺乏具有医疗建筑项目经验的专业人士，因此和建设决策方一样，也需要理性的评价工具来评测与引导设计调整方向。《优秀医疗建筑设计评估手册》（Achieving Excellence Design Evaluation Toolkit, AEDET）满足了这一现实需要，它针对医疗建筑设计常包含复杂的、难以衡量和评价的理念问题而开发，希望通过一系列清晰的非技术性条文来帮助用户评价设计，勾勒出设计或既有建筑设计上的优缺点。
AEDET 将复杂的医院设计理念总结为“影响力”“建筑品质”和“功能性”三个关键方面（图3），共含10 项评价标准，每项都能通过计算得到分数，所有评测条目合在一起，勾勒出一栋优质医疗建筑应有的概貌。在编制结构上，AEDET 由用来打分的“评分部分”（表3～表5）、提供细节阐释的“指南部分”和提供研究依据与参考文献资料的“证据部分”组成。AEDET 评估医疗建筑设计方案是通过分项打分进行的。分项是为了把复杂的医疗建筑设计问题分解为可操作、有限的问题集合，这样更易于思考，比简单、直接地给整体打分要容易。
考虑到设计的特性，AEDET特别指出： 虽然借助分数形式评价设计，但不意味着仅仅凭借总得分就可以完全评价一项医疗建筑设计，这是因为设计的自然属性不可避免地包含着权衡。所有方面得分都最高的建筑是不可能存在的，常见的是在某一条目上得了高分的设计，则会不可避免地在其他条目上得到低分。
此外，AEDET 可用来作为引导设计朝向优秀指征发展的工具，但它不保证得高分的建筑设计同时能满足其他法规和设计规范要求。AEDET 省略了医疗建筑的可持续发展和低能耗部分的内容，这是因为当时另有更合适的工具——NEAT ⑥来评价设计中的环境与能耗问题，二者也需要联合使用。
医疗建筑设计质量评价工具发展至AEDET，其设定的使用对象已经不仅仅包括医疗建筑的委托方（业主、开发商）和使用方（设施经理等）了，还包括产品方，如设计团队、施工团队和项目经理等。AEDET 适用并贯穿于医疗建筑设计的多个阶段，从方案开始就介入，一直到建成使用后的后评估阶段之前。它可以帮助医院建设主管机构及多种医院建设模式（如ProCure21、PFI、 LIFT）⑦的公私部门形成设计要求，并监管这些设计要求的实施。
4．细化 ： 《医疗建筑环境评估手册》
除了绿色、低能耗部分需要借助其他评估工具外，医疗建筑的环境设计部分也独立出来，形成了专门的设计评价工具，AEDET 也需要与之联合使用，即AEDET 的职工和患者的环境设计评价部分，需要借助于更为详尽、精准的工具包——《医疗建筑环境评估手册》（A Staff and PatientEnvironment Calibration Tool, ASPECT）。
ASPECT 与AEDET 一样，都是既适用于已建医院也适用于方案设计阶段的设计质量评价工具。二者的编制目的和结构都极为相似，和AEDET 一样，ASPECT也不能确保得高分者同时也满足其他设计规范要求。ASPECT既可单独使用，也可作为AEDET 的补充，为设计提供更综合的评价。
长期以来，英国的公费医疗使“患者应感恩”观念在政府内部盛行，这导致英国医疗机构更关注设施功能效率而非用户体验，因此英国“现有强调以患者为中心的护理政策在医疗建筑设计中没有特别明显的表现”。由此，需要把医疗建筑设计中的康复环境设计细化，单独成册以强调其重要性。
因为内容只针对医疗环境，ASPECT只分含8个条目，分别是隐私、交往和尊重，景观视野，接触自然和户外活动，舒适和环境控制，场所的可辨识度，室内环境，服务设施，以及职工工作环境。其中权重高的得分项有：“为患者提供一处交往场所”“职工和患者长期待的地方有窗户”“室外景观宁静有趣并能看到绿植等自然景物”“患者能够方便外出活动”“患者和职工能控制人工照明”“设计避免了噪音”“室内环境家居化设计”“天花板趣味性设计”“便于患者亲属或朋友陪夜”等。
ASPECT 设计评估应在设计过程中尽早采用，之后的深化设计中也要重复使用直至使用后评估前。由此，ASPECT不仅可以在设计前期阶段充实设计任务书编制，也可以评测设计对任务书的贯彻程度。虽然提倡设计方案在评估中尽量追求高分，但ASPECT也同时规定出最低分，低于该分值则需要改进设计，直至分数提高到理想水平。
英国医疗建筑设计质量评价特点分析
1．“自上而下”推广机制与制度性保障
英国医疗建筑设计质量评价在重视民众声音与监督的社会环境中，由英国政府主导，“自上而下”地进行推广。为确保医疗设施设计的品质要求传达至各级、所有决策者，在英国医疗建设体系中，还为优秀医院建筑设计方案的遴选和实施提供了制度性保障。例如，采用PFI融资模式的医院建设项目中，就要求投资方借助评估工具择优选择方案，并保留设计选择记录以备审计时使用。
2．不同评价工具间语境相同并互相支持
医疗建筑设计质量评价工具在开发时就考虑了同其他建筑设计评价工具语境相同、互相支持的可能性，即“确保我们的工作是在通用产业框架中开展的”。如AEDET和ASPECT，在开发过程中与英国建筑与建筑环境委员会（Commission for Architecture and the Built Environment, CABE）和谢菲尔德大学等机构紧密协作，以达到不同类型建筑、不同评价目标的工具间可互相提供支持。
3．系统的理论研究与庞大的数据库支撑
英国的医疗建筑设计质量评价工具开发有着系统性研究和庞大的研究数据库基础。赫伯特 · 西蒙（Herbert Simon）称设计问题为“淘气”的问题，单个设计问题的解决会引发新的问题，因此有必要将单个设计问题放在体系中研究解决，而英国已成体系的诸多理论专题研究为设计质量评价工具的开发提供了体系化基础。
此外，英国诸多医疗建筑研究数据库对设计评价工具的构建非常有帮助。如AEDET和ASPECT可以借助于NHS ADB（Activity Database），将整体建筑划分成较小规模的建筑单位开展评估，另外，ASPECT是基于一个有600项研究的数据库开发而成，这些研究针对不同医疗环境下医务人员和患者的满意度进行了调研。
对我国的启示
英国的经验表明：首先，医疗建筑设计质量评价工具是有现实意义且可理性实施的，并为医疗建设整体品质的提升提供了有力保障； 其次，作为优秀设计的引导与指南性工具，医疗建筑设计质量评价应该有大量高品质的系统性理论研究和庞大的数据库提供支持；最后，为保证医疗建筑设计质量评价工具的有效实施，需要政府“自上而下”、将其纳入建设体系来贯彻推动。
从英国医疗建筑设计质量评价工具的详细内容来看，好的医疗建筑设计兼顾了简明易用、环境舒适宜人、总体规划具有机变性、使用灵活、全寿命周期耐用经济且易于维护等方面，这样的医疗建筑，不仅为优质医疗服务提供良好的物质空间，还是社区公共生活的组成部分。
这里面，既有医疗工艺、康复环境的循证式专业内容，也有城市设计、建筑学、景观园林、环境设计专业的内容，不只局限于医疗服务的相关内容。但是，显然正如本文开头引述柴裴义先生的言论： 评判医院建筑设计时，“光评建筑的创作形式不够专业”。
虽然可以借鉴英国设计质量评价工具的这些详细内容，并将其用于国内实践，但中国的发展阶段、人口结构和医学社会环境、医院建设模式等与英国有很大差别，亟须开发针对本土需求的医疗建筑设计质量评价工具。与英国不同，中国医院建设目前仍处于以“服务效率”为重的阶段，陌生空间的复杂流程中，民众最在意的是医院建筑问题，其次才是建筑环境和交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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