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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背景

在过去5年里，随着平板电脑和智能手机的爆炸式普及，移动APP已逐渐占据日常生活的各个领域。数以万计的医疗健康APP可以从线上商店下载到Apple或Android系统的终端设备中。移动医疗已经成为发展和创新的焦点，尤其在消费者或病患者健康照护、疾病预防和治疗等领域。

移动医疗时代大众的个人健康管理意识正在迅速崛起，其技术特征是对信息快速便捷的获取。WebMD、MDadvice、MedicineNet、NetDoctor等网站均提供患者医学信息咨询和管理服务。2013年一份最新的线上调查显示，超过一半的美国人在网上获取健康信息，超过1/3的美国人使用网络进行自我诊断。

但是，移动APP的兴起远未达到医疗健康服务供应的主流水平，仍然被认为是新颖的事物。对于医疗健康类APP多元功能的消费者可及性、医疗角色分工、提升医生推荐和支持力度的障碍，以及移动APP进入医疗卫生主流体系的要求等方面，许多领域还属于未知。

IMS医疗健康信息学院（下称“IMS学院”）在2013年和全美各知名研究与商业机构的专家们合作，通过调研访问和座谈研讨，系统地调查了美国移动医疗/健康APP的现状，包括对其类型、角色和功能的客观评估，以及移动APP被医疗/健康提供方、患者、照护者更广泛使用的主要障碍。希望能提供客观和平衡的视角来探索移动医疗APP的主流化路径，使其在疾病的预防和治疗，改善医疗卫生的措施和效果，构建更有效的医疗健康体系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对未来移动医疗更广泛地应用提供前沿见解，以加速移动医疗APP从新颖的到主流使用的角色转变，并实现更大的市场潜力。

消费者移动医疗应用现状分析

本研究于2013年6月检索美国AppleAppStore中的“医疗保健和健身”和“医疗”类别获取43689个APP后，20007个分类错误或是与医疗健康不相关的应用被排除。在剩余的23682个医疗健康相关应用中，包括7407个针对医疗保健专业人士的（HCP），以及16275个针对消费者/患者的APP（见图1）。

图1 消费者移动医疗应用现状分析

本研究选择针对大众消费者/患者的APP进行分析，包括：功能评估、患者疗程中的角色定位，以及未满足的需求。

针对消费者/患者的移动医疗类APP功能性评估主要从7大功能：提供各种形式的信息（文字、数据、图片、视频）；为用户提供指导；应用记录用户录入的数据；可视化展示、输出用户数据；基于用户信息提供引导，为医生诊断/治疗方案推荐等咨询意见；提醒/警告用户；与专业人士/患者交流，与社交网络的对接（见图2）。

图2 针对消费者/ 患者的移动医疗类APP 功能性评估7 大功能

研究发现，目前针对消费者的医疗健康APP中，最普遍的功能是提供信息，有10840个应用，占总数2/3；其次是为用户提供操作指示功能有5823个应用；应用记录用户输入功能有5095个应用；具有提醒/警告功能有1357个应用。同时发现，1622个应用（约10%）完全没有这7项主流功能。同时，尽管少部分APP已经有令人印象深刻的功能（如心电图读取、血压/血糖监测等），大部分APP设计和功能均很简单，主要用于预防和保健。尽管有2/3的应用可以提供信息，但其中只有一半能提供操作指示，仅1/5可以跟踪和收集用户数据。

对APP功能性打分结果显示，16275个针对消费者/患者的APP评分明显呈负偏态分布，超过90%的APP得分低于40分。独立功能层面的六维度评分结果显示，普及程度最高的信息和操作指示功能的平均得分最高（仅40分左右），信息性功能的复杂性有待提高（文字、图片、视频的内容深度和格式多元化），APP的设计目的也决定了得分高低：提醒功能的平均得分只有5左右；而具有特定设计目的的应用，比如辅助用药依从性的提醒功能，其应用得分可以达到100分（见图3）。

图3 APP 功能性打分结果

目前参与移动医疗行业开发商类型呈现多元化态势，从小型到大型商业机构，规模、投资力度、回报的差异很大。融资模式广泛并影响后续的产品定价策略。16275个针对消费者的APP中，7717个是免费；7689个定价在$0.99-$4.99之间；869个超过$5（其中23个超过$100）。很多情况下，免费APP仅是一个试用版，用户需要购买升级版或持续订阅。

患者疗程中的角色定位和未满足的需求研究，本研究对患者疗程管理中APP的定位进行了分析。目前有14243个针对消费者的APP涉及到患者疗程管理的，其包括六大方面：整体健康；自我诊断；HCP/医疗机构搜索；诊断/教育；处方药的使用；用药依从性。在目前美国市场，整体健康类APP呈现，市场主流并趋于饱和；涉及到患者疗程管理的其他方面的目前市场上使用最少，未来发展潜力最大。

针对特定疾病类别的移动APP分析显示，仅有1980个是针对特定治疗领域，慢性病类占主导地位。APP涉及的最大治疗领域是心理健康与行为障碍，其特点是提供交流解决方案以辅助诊疗和提供预制信息。其中自闭症、焦虑症、抑郁症、多动症占据2/3。此类别APP收费最高，23个收费超过$100的应用中，16个属于此领域，其中自闭症占据12个。视觉和听觉是排名第二的常见类别，其次是内分泌以及新陈代谢状况类。APP涉及的治疗领域较集中，但涉及死亡率高的领域不多，对于高致残、死的慢性病领域，仍然有极大的需求未得到满足。如糖尿病应用（内分泌类别）有230个，139个心脏/循环系统应用（中风仅占12个），仅77个癌症应用，仅有11个类风湿性关节炎和5个骨关节炎应用。尽管目前针对这类特定治疗领域管理的APP都采取收费模式，但费用较为低廉，多数低于几美金，市场与需求很大；发展针对特定治疗领域APP的机遇与挑战并存（见图4）。

图4 针对特定疾病类别的移动APP 分析

针对特定人群的1440个APP中，女性和儿童健康类占主导地位。而女性健康APP中80%与怀孕主题相关。老年健康类APP仅有27个，由于超过65岁的老年人智能手机拥有率最低，因此APP设计上应该不直接针对老年患者，而是年轻一代的照护者、家庭成员和亲友以规划协调照护的计划（见图5）。

图5 针对特定人群的移动APP 分析

消费者移动医疗应用深度探索

图6 消费者移动APP 应用分析

造成这一结果的最主要原因是，包括患者、医生、医保支付方在内的所有利益相关方均缺乏激励措施以广泛推荐和使用移动医疗APP，其市场潜力尚待开发。

患者在选择上万个移动医疗APP时缺乏指导。结果消费者们倾向于选择少数具有高下载量的APP，导致高下载量产品“强者恒强”循环。解决这一难题可以参考英国国民医疗保健制度（NHS）的解决方案。2013年NHS公布了一个医疗APP图书馆以协助管理健康。APP经过NHS审核以确保临床安全。图书馆目前每天都有新的应用加入进来。图书馆中的应用为特定医疗状况提供建议（如心理健康、糖尿病），帮助病人预定重复的处方，获取检验结果，查找最适宜的NHS服务，使患者能够更容易地获取信息完成自我预防和治疗。NHS还提供APP质量认证标识，为质量层次不同的APP提供权威的安全性提示，医疗APP认证体系的建立对消费者建立信心和正确选择至关重要。

移动医疗并非人人或任何状况都适用，其主流化核心问题是移动医疗是否真的能提升整体效率并降低医疗卫生成本。在美国，5%的人口占据了50%的医疗保健支出；20%的人口占据超过80%的医疗保健支出。慢性病昂贵的医治费用，使超过65岁的老年人已成为医疗保健支出的主体，但智能手机渗透率（18%）和APP下载率（8%）在这一群体却最低，他们无法从移动技术中受益。增加智能手机在老年人群中渗透的方法包括：注重移动医疗对医疗保健效率的提升，为家庭成员和照护者设计特定APP（例如HCP搜索类、处方取药类、用药依从性类APP），尤其是构建家庭成员和照护者网络，以及时获取详细的病情信息，提供较为适宜的医疗照护模式。

尽管医生们对于移动医疗展现出强烈兴趣，但和患者一样，同样面临海量应用的选择时缺乏信息指导，同时对于目前APP存在六大方面顾虑：选择和评级依据；处方的基础；监管系统；数据隐私和安全性；报销补偿；法律责任。医生们在临床标准实践中持极为谨慎的态度，并不积极推荐移动APP。

对于医保支付方和雇主，在愿意报销移动医疗APP费用前，需要有证据能显示，移动医疗作为标准医疗健康管理一部分可以带来明显的临床和成本效益。这也为APP的设计和使其功能的实现提出了挑战与机遇。

应用主流化发展路径

图7 移动医疗APP发展进程分析

产品角色的认知与定位方面，移动APP不应被视为人力医疗的代替，而应视为对现有医疗照护资源供给和技术水平的补充和加强。支付方和医疗供应方应当认知移动APP具有覆盖患者全疗程，并提供更健康生活方式、提高处方治疗依从性等方面的巨大潜力。美国《患者保护与平价医疗法案》提出注重诊疗结果和照护质量、预防医疗、鼓励电子病历的使用以提高相关方间的信息共享、移动APP与EHR对接等。APP优势体现在提高患者出院后的持续性的自我和交互式护理，降低再入院率，医生进行患者医疗管理时可以开展器官实时远程监控并反馈到临床实践中。信息类APP同时带来了公共健康认知的提升以及患者预防保健意识的崛起。

安全性和隐私性方面，移动APP数据保护的主要风险是消费者缺乏对所采集数据类型的充分意识和理解，以及无法在获取消费者同意下加工、储存、获取其智能手机上的个人数据。移动APP的隐私政策应至少涵盖以下四方面：对所采集个人可识别信息的分类以及信息共享的第三方类型披露；设计特定的应用进程，使用户可以浏览和更改被采集的个人可识别信息；设计特定的应用进程使隐私政策发生重大改变时可以与用户进行交流；明确隐私政策的有效期。移动医疗产业应主导自我监管进程，这是最有效途径以平衡消费者对隐私方面的信心和产品持续创新。

APP认证、评估、与卫生IT系统的整合方面，恰当的APP选择是提升移动医疗APP更广泛普及的关键，系统认证与评估可以为医生和患者提供信息汇总以辅助决策。当前，美英两国已经采取了一些初期步骤。未来任何新的服务内容都将需要更广泛的医学认证。APP评估必须按功能性进行分组，包括用户评价、医生评价以及APP功能设计有效性的证据。认证机构的可信度和权威性也至关重要，专业的医疗卫生组织，如美国医学会应该加入对高评分顶级APP的认证进程中。移动APP与其他患者照护体系（电子病历、患者门户等）的整合要求各相关方的合作，这对更广泛推荐和处方移动APP并得到报销至关重要，需要医疗服务提供方、医疗信息化服务商等的支持。

移动医疗APP的不断成熟并最终完全整合为医疗卫生供应体系的一部分，需要所有行业相关方的协同合作，尤其是在证据发展方面。医生和支付方对使用移动APP所产生的价值证据具有紧迫的需求。目前观察研究（在给定类别中比较APP效果）可以作为证据，但基于效果的证据作为长期目标，进行随机临床试验（体现移动医疗改善的健康效果和数据）是未来发展趋势。对移动医疗APP进行随机临床试验的必要性目前存在很大争议。反对者从研发和审批角度认为临床试验的高额成本将导致小开发商无法顺利导入产品，获取临床试验结果的时间太过漫长而跟不上移动技术发展浪潮。支持者认为医疗供给方和支付方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不会广泛推荐和处方移动APP，并将其作为医疗卫生供应体系中的基本组成要素。

结论

移动医疗APP受到广泛的重视且发展迅速，其涉及功能广泛并在支持消费者和患者医疗保健管理的各环节（从预防措施到治疗方案依从性）都展示了巨大的潜力。APP开发拥有类型广泛的投资和支持者，且价值主张、商业模式各异。

所有利益相关方需要协调合作，致力于推动APP从个别推荐层面上升到医疗卫生供应体系集成要素这一成熟化进程。医保支付方和供应方将逐渐认识到APP的潜在效益，软件开发商将保证患者数据的隐私和安全，多方将协同完成APP与其他医疗IT解决方案的整合。证据搜集方面将获得重要的投资，以挖掘证据证明移动APP可以带来明确的健康成果改善。这些进展需要可观的前期投资——外在刺激对于移动APP主流化至关重要。

发达国家的刺激机制：孕育中的患者导向型医疗照护模式。各相关方将在健康管理中视患者为负责任和有能力的合作伙伴，移动医疗APP是实现患者参与这一转变的第一步。通过饮食和健身APP与远程遥控技术的结合激发对健康生活方式的兴趣，以及利用患者层面的数据开发健康保健管理项目，某些医疗保健领域可以获得巨大收益。新模式能够有效减少慢性病患者人群和提升治疗依从性，从而在更低的总体成本水平改善患者健康成果。

展望

数字化的未来诊疗趋势是明确的，在病人参与和医疗保健服务领域，移动医疗APP具有潜在的创造性的能量。尽管在移动医疗APP多元化功能发展趋势、医疗体系内的角色分工、提升医疗服务供应方推荐和支持力度方面存在的障碍、移动APP进入医疗卫生主流体系的要求等方面，许多领域还属于未知。

移动医疗APP的使用能力已经成为了创新的标志。尽管目前全面普及的障碍依然存在，继续发展明确的证据，来证明移动医疗APP在推动积极的行为转变和改善健康成果上的结果将是打破这些壁垒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