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竞翔:房子是扩大的能自己站得住的衣服

    居香港仍能找到乡村生活的惬意感

    香港是个两面的城市,一方面以经济为重,一方面又不少乡郊文化;城市拥挤,郊区却十分开敞。以旺角和西贡为例子,两者相距20分钟的车程,但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貌,一个人气鼎盛,一个渺无人烟。又或者是一街之隔,已经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景象。最重要的是,两者相隔极近,不时地有互动摩擦。对我而言,香港是一个以经济为基础的文化都会,而非只有经济,作为游客,很多时候只能看到其繁华、经济的一面。当然,香港并不完美,城市的土地太少,不得不压缩居民的私有空间。让大多数人感觉住得很‘逼迫’。而欧洲,大多城市只有几十万人口。香港目前有六七百万人口,已在非常小心地进行人口控制。相比而言,体量比香港大不了多少、人口却达到1000多万的深圳,的确应该重视城市人口控制的重要性。”

 

     对于建设海洋文明的城市,中国人完全没有经验

所有城市的建立,都是人类意识的产物,再外加上很多的机缘,才能够诞生。总结中国人建立的城市,大致有三种类型。要不就是类似居住地的,像村庄一样,聚居为主要目的;还有一类城市,因为交通上便利,常常伴有贸易交换的;第三类城市的由来则是用来防御外敌入侵的防御型城市。在众多的城市类型中,中国独独缺少基于海洋交通、海洋贸易建立起来的城市。海洋文明和农业文明差异很大,对于建设海洋文明的城市,中国人完全没有经验。1492年,哥伦布通过航海发现了美洲大陆,那是非常重要的世界历史事件,人们通过海洋在主动寻求和世界各地的联系。西方的商人为了追求利益、贸易的自由,通过海路走向世界,而他们需要补给和中转站,基于海洋文明的城市也就因此而诞生。

 

    香港永远没有可能取代上海成为远东最重要的城市

     我记得英国曾有一任港督说过,香港永远没有可能取代上海成为远东最重要的城市。他的依据是,当时的香港和上海都是港口城市,占尽自由贸易的天时、地利,然而上海还占据了长江的优势,可以辐射到中国的腹地,这点香港是无法与之媲美的。如果说到我心目中不错的城市,我想它们大多和海洋文明有关,譬如阿姆斯特丹、巴塞罗那、热那亚……欧洲有很多城市都相当不错。以我熟悉的建筑界来说,绝对不只是有库哈斯这样的建筑师,欧洲有很多高水平的建筑师,只是他们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城市,愿意为自己熟悉和喜欢的人盖房子。这可能就是城市、社区的吸引力吧。

 

 房子本质上是扩大的衣服,它是一个自己能站得住的衣服

    房子有两个很基本的价值,一个是它是对自然很大的伤害,这是瑞士人很强调的一点,就是房子是人工物,你制造的再好,你跟树跟山比的话,就是形态上没什么太大意思它也不能产生果实。从这个角度来讲,就是说你要做,一定要做正确。正确的就是既满足人的基本需求,但同时对自然的伤害要减到最低。第二个就说房子本质上是扩大的衣服,它是一个自己能站得住的衣服,不像衣服得贴在咱们自己身上。从这两点出发,我们感觉这个房屋对于大多数人来讲,好的房子不应该被人察觉到。就说我在感觉到空间,不感觉到这个房子的形态是多了不得的事。这个实际上就是跟传统意义上的教育是有很大的分别。

 

     Kerez发狠补考,却突然完全开了另外一    

    瑞士有一个很出名的设计师,叫KerezKerez开始是做建筑摄影的,在ETH读的时候结构课fail掉了,他允许补考一次,如果fail,对不起退学。他要发狠,当他发狠去读这个功课的时候,发现这个里面很有意思,突然完全开了另外一个门,所以他现在做的东西非常有创意,而且别人抄不了。做的很多房子你在外观上看非常普通进去发展他的空间很特别,这种特别是很紧密的和承重结构联合在一起工作的。

 

    聪明的策略空间结构建筑最本体的问题朱竞翔:房子是扩大的能自己站得住的衣服

    鸟巢也可以算这方面的例子。但是因为鸟巢是很特别的结构类型,体育馆,而且要做那个大屋顶。但是你可以看到他的空间不是后加的,或者是鲜艳的,是跟着结构同时发生的,那么这个可能是建筑最本体的一个问题。实际上普通建筑里面有大量这样的问题,好比说一栋楼,地面层需要大空间,为了让大家更容易的进来,上面可能是公寓,是很小的空间。现在普通的处理就是直接做个结构转换层,有一层很大的梁,把这个力分到旁边去。Conzett,是工程师,是很出色的工程师,他的业余爱好是什么呢?研究绘图术和艺术史,所以他对艺术方面是有很多的兴趣。你进到他做的房子里会发现大空间就在下面,小空间就在上面,可是当中没有梁,就是一片板。受过训练的人一定知道这片板是承不了那么多荷载的,他用非常聪明的策略,用其他的整个的建筑立面,或者是不同楼层的板联合工作,把力分散掉。

 

    组织类的就是建筑师,技术类的是工程师

    因为以前结构和建筑是不分的,都是工匠。对技术很感兴趣,很想保证这个建筑更安全;另外一类人特别喜欢做组织,说你干这个;还有一类人特别喜欢玩赋予形式,那么这个时候就分成技术类的和组织类的,组织类的就是建筑师,技术类的是工程师。这个分化的时间差不多出现在15世纪到18世纪这个阶段。但是我们是直接拿这两个专业来,所以我们很多时候会忘了过去是分的。所以现在的趋势是把这个合起来,建筑师理解工程越多,就越容易在底层做创造。

 

    从简单到复杂——建筑是实验,互动很重要

    我举个例子,就是我们系有一个本科同学,大一的时候去柬埔寨旅行,看到那边小朋友很需要帮助,然后他跟他理工大的一个同学,两个人就拍档,那个同学帮着筹钱,他去做设计。第一次筹钱筹了三万块钱,跑到当地请工匠盖了一个小草棚子,他们觉得这个事很有意思,第二年又接着筹集,然后带更多的人进来,然后第三年队伍就更加大。他碰到这种真实项目的时候,他自己一个要做所有决定的人,他实际上心是很虚的,他跟工匠对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他就找了教授,找到我们,我说我做你们的mentor,相当于指导老师一样,你有问题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去弄,所以人越来越多的时候,他每次开会之前先到我这来,我最近有个什么问题,我该怎么组织。就他做的越多他就越觉得自己无知,越觉得无知就越想在大学好好学。他会把这个问题带回来学,大学有些聪明人。所以这个是特别好的互动。所以他三年级毕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成立了一个慈善组织,然后在香港的商场里做展览。

 

                              ——香港中文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 建筑师 朱竞翔

 

     朱竞翔东南大学建筑学博士,现任香港中文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幼年跟随父母生活在江苏扬州,后又迁徙到古城西安,在南京读书工作共8年。1997年以访问学者身份赴瑞士苏黎世生活一年自2004年加入香港中文大学后,他专注于研究新型的空间结构、轻型建筑系统和可持续建筑技术。自2008年以来,他研发了基于活动房建造系统的轻型复合房屋体系以及箱式房屋系统,并先后为四川省、云南省、上海湿地建造了三所高品质抗震环保小学与四座生态工作基站。由于成功示范了非常独特的灾后重建与发展的途径,下寺新芽小学重建项目曾获得了2010年的 WA 世界建筑奖优胜奖(最高奖)。朱竞翔教授也因此获得2010年第二届中国建筑传媒奖组委会特别提名奖以及2012年《华尔街日报》中文版“中国创新人物奖”。 


注:本图文完全属于全新整理编撰,转载请注明出处。

       了解更多资讯,请关注医用工程网人物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