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很感激我整个成长的环境给了我很大的自在、自由。从小,父母亲就不会控制我们要做什么不做什么。我小时候多病,所以小学时期很少去上学,自己在家里看漫画书、故事书,反而学到更多,我也因此幸运地躲过了当时非常严苛的小学教育。中学开始,学校的环境就比较宽松。大学在东海,汉宝德先生是我们的建筑系主任,他非常鼓励自由创作、独立思考。他所提倡的这种环境,培养了艺术创作者很需要的信心。后来到了伯克利,当然就是自由的巅峰了。然而,在伯克利的学习,很重要的是让我理解到,在建筑专业背后的一大堆道理。我们当学生时,都会去看大师的作品,但我一直对于建筑设计成什么样子、什么风格等不是特别有兴趣 ;我反而更想了解为什么某个建筑物会产生,这后面一定有人文、社会、经济、政治等各方面的道理。在这件事情上伯克利让我眼界更开阔了,对人文、社会面的关注自此在我心里扎了根。
2.我大学二年级时我对电影很有兴趣。至于建筑和电影,基本上我觉得是有关系的。我对建筑的想象是镜头式的,我常想象人在空间里面的状态。建筑对我来说不是理论、抽象的东西,而是戏剧的空间,是人类情感的容器。我对于怎样创造一个空间去支撑、彰显人类日常活动中的故事,特别感兴趣。所以在2002年威尼斯双年展上,我做了个站台。站台是最单纯的建筑,就这么两条平行线、两个屋顶,可是站台上却有很多精彩的故事发生,经常会在电影或小说中出现。同时,电影也讲究空间、讲究细部,所以对我来讲,电影与建筑是非常相关的。
3.对我来说,只做标签式建筑蛮无聊的。我更愿意对每个案子的情境、状况、地形、气候等做出回应,进一步说,这也是源于我对空间戏剧化的兴趣。如果换个内在的角度来看,那就更明白了。中国文人传统跟西方传统不太一样,我们比较注重内在的修为,艺术是在不断修炼的基础上自然而然表现出来的。很粗略地说,西方比较关注外在的形式,所以毕加索画出一个有三个眼睛的女人就成为很震撼的事情。但我常以老子的话作为座右铭,他说“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我觉得这是最高的境界。如果我们在创作时,能够尽量地趋向于一种没有造作的“心”的状态,这种状态就是所谓的“无为”,没有造作,没有受到一大堆禁忌、恐惧、期待的干扰,在这种很纯净的状态所自然反映出来的东西,就是“无为而无(所)不为”,一切事情就变得很容易、不费力、自然而然。所以从内在的角度来看,不同案子对我来说没太大的差别,因为我都是抱着一种纯粹的心态来对面对事物。
4.(建筑的)全球化是令人紧张的一种趋势,可是已经跑不掉了,它已经跟我们息息相关了。放眼望去,大家都拿一样的电话,穿一样的衣服。全球化加上消费主义是现在很严重的问题。其结果就造成大众普遍地看重标签而忽视内容,而且大家都有一种身份上的焦虑,好像没有标签(常常就是名牌,包括建筑师也在内)就会失去自我。你会发现很多很难看的名牌也能卖得很好,这就是消费主义,它们利用广告不断向你灌输讯号。不幸的是,建筑界也有这种状态,全球化正在很强势地摧毁地域特色。可是反过来说,地域特色如果在全球化趋势中能够很好地呈现的话,人们反而会更加珍惜,因为这种东西越来越少。所以我宁愿在彰显地域特色上做努力。
5.作为建筑师,我们所做的任何决定牵涉都蛮大的。所以选择案子的时候,如果我觉得自己对它不会有什么贡献,我就不会接。每一个建筑项目都几乎像是业主与建筑师的婚姻一般,所以观念上不能有太大的冲突。
6.很重要的一点是,建筑师要有耐心去了解业主话语背后的意思。事实上,当了解了人们话语背后真正的意思时,你会发现大家关心的事情其实都差不多,人跟人产生冲突 90% 是因为语言上的误会。
——台湾大元联合建筑师事务所主持人,加州伯克莱大学建筑系硕士 姚仁喜
姚仁喜建筑设计欣赏
法鼓山农禅寺水月道場之一
法鼓山农禅寺水月道場之二
法鼓山农禅寺水月道场之三
台北故宫南部分院的主体建筑模型
台北故宫南院主体建筑的示意图
乌镇大剧院之一
乌镇大剧院之二
乌镇大剧院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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