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思想资源过于集中在建筑的历史层面,拓展的可能性就没有那么广阔了。每个人做任何一件事情都一定会有思想的根源,这种思想根源有些是有目的、有意识的,而有些可能是潜意识或无意识的。
2.在我看来,胜景几何是一个特别耐人寻味的概念。胜景几何理论上这是两个均无法精确翻译到对方文化体系里的词语。在中国的传统中是没有几何学的,因为几何学建立的基础是要抽象理解形式的规律问题。胜景这个词更无法翻译成西方的语汇,它在英文词汇里是难以描述的,因为胜景和奇观指代的不同,胜景富含一种诗意,富含生命的呈现,这是存在于中国文化里特殊的东西,什么是胜景是一种主观判断。我感觉我们这代人当时接受的所谓中国本土的建筑教育,只不过是混杂的舶来品,本质上还是来自西方的系统。
3.当经营一个环境,组织一种秩序的时候,你觉得几何是很好的一种控制工具。而在我看来,你不允许一种自相矛盾的叙事状态在你的空间创作里出现,那就可以用中庸、可控和自洽来总结你这些年的设计倾向。中庸,指的是你走的是中道,不走极端。可控,是因为你的设计迄今为止还没有尝试过失控,尽管在某个项目中刚企图去描述一种复杂性,就已经迫近失控的边缘,于是立即缩回来,此后的设计作品便又都处于小心翼翼和精心控制的秩序内,只不过以前控制的意图非常明显,而现在,这种意图逐渐被看似随意,甚至更偏向于诗意的方式给柔化了。
4.中国建筑传统上就有大式和小式——即官式和民间之别,这个传统到了现代仍然延续。在某种意义上,国营大型设计院的建筑师要承担当代官式建筑体系的建构任务,现在这个体系建构进程在我看来越来越明显。虽然在20世纪80年代一直到20世纪90年代后期有过一段混乱时期,但是中国的新官式建筑在当下开始呈现出收敛的状态,反映出某种趋同性,这种趋同性是文明发展到逐渐稳定的阶段,形式匹配也趋于稳定的状况下所产生的。建筑师于不知不觉中还是在扮演着通过空间秩序的建构来构建社会秩序的角色,因为在社会整体秩序的建设进程中,建筑是最重要的潜意识层面构建社会秩序的手段。
5.根据我的观察,中国当代所谓自由的个体建筑师在很大程度上也会不自觉地代表某个集体对社会进行控制,所以中国当代建筑的创作走向了不知不觉的大浪淘沙,曾经很混乱分歧的局面现在消失了。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 周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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