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末又在左右间泡了一天,这里是个很特别很舒服的地方。回家后找到一篇采访它的设计者王晖的文章,他认为建筑的目的不是空间,而是对体验者的心理影响:
建筑师王晖在2003年8月成立了左右间设计事物所,3个月之后,一间英文名MIMA的左右间咖啡馆为对外开张了。
每天都是在无数左一点或者右一点、多一点或者少一点中作决定
左右间咖啡位于圆明园东门北六间院,原先这里人际稀少,荒芜而破败,3间共100平米的平房像一把薄薄的刀片切割着300多平米的前后院。张永和的“非常建筑”办公室和它相邻,事实上,在成立左右间前,王晖从1998年起一直在“非常建筑”工作。
左右间开始吸引人们的到来。王秋杨有时会出现在这里,这时这位今典集团总经理看上去像小鸟一样快乐。有时是成群结队的清华大学建筑系学生,他们显然是把左 右间当作一个小小的设计案例学习来的。摄影师陈准第一次到左右间是在去年岁末为一家杂志拍摄一组周迅的时装照——那时的左右间还没有完全装饰完毕,单薄的 周迅在寒冷的房间里瑟瑟地更换着一套套华服。由简单低价的材料和出其不意的想法完成一个不造作的舒适环境,这是这位国内时尚界最出色的摄影师之一对左右间 的评价。和普通的咖啡馆之类消费场所相比,左右间更多地是因为它的设计吸引着人们的关注。当然,这与王晖的初衷并不相悖:“设计的能量是否通过具体的作品 表现出来?在我们看来,左右间咖啡是一个重要的媒介,通过它表达设计的状态,表达我们设计的理解和追求。”
——其实左右间这三个字代表了我对设计过程的理解,再加上左和右的字型特别像MIMA。
王晖觉得圆明园是一种典型的混合状态,它是皇家园林和当时西方时髦建筑的奇怪混杂。找到“左右间”这三个字之前,王晖和他的合伙人费斌先为他们的咖啡馆赋予了MIMA(Mix+Max)这个英文名字,意味着最大限度的混合。“左右间的‘间’既是一处场所又是一种状态,一种似是而非、在左和右之间的犹疑状态。“设计就像做一道难解的数学题一样,需要通过你的方法去解决大量的问题。 我做设计的过程其实非常痛苦,每天都是在无数左一点或者右一点、多一点或者少一点中作决定。”
一个房子如果说不是为了特意展示奢侈的话,那一定是越便宜越好
尽管如此,王晖喜欢用“下手轻一些”来描述自己对左右间的设计处理。因为希望简单,咖啡馆的内部空间选择了纯白色,头顶是裸露木梁的自然本色。在王晖看来, 白色的材料能将空间结构描述得更加真实,一旦把房间内对视觉有所干扰的一些部位都变成白颜色之后,空间的体量就如同凝固的冰块一样被呈现出来。室内最鲜明的视觉效果来自“书砖”堆砌成的吧台,在那里各种语言、各个时代的书籍被混杂着摞在一起,呼应着MIMA的名字。同样为了减弱对空间的影响,室内摆的都是三角形的镜面小桌,纤细的桌腿接近冬天湖面上荷叶枯枝的感觉,支撑着冰片般的桌面漂浮在这个小而浅的空间里。到了晚上,笔直地悬挂在木梁上的吊灯灯光投射在桌面上,又被镜面反射回去,形成一条条变幻莫测的光柱。
“我没风格,建筑师不应该有自己的风格。”这是王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像他习惯用“客观”一词来总结自己的设计方法。这种客观的方法更多地考虑包括使用者和参与者在内的人的因素以及材料、技术条件、经济状况和社会背景等各种因素。其中一项他特别尊重的原则是:一个房子如果说不是为了特意展示奢侈的话,那一定是越便宜越好。
设计从来就不只是和钱有关,穷人同样可以享受设计
“设计从来就不只是和钱有关,穷人同样可以享受设计。”王晖强调的是自己“设计均贫富”的理念,“现在大多数人都认为设计和钱有关,我觉得特别不对,穷人没有感觉到设计所带来的精神上的愉悦仅仅因为他暂时没有条件接触。”
王晖毕业于西北工业大学建筑系,除了苹果社区的售楼处,他的设计项目包括西藏阿里希望小学、广东一处私人别墅及宁波一家医院等建筑。当年,为了完成苹果希望小学的设计,王晖夫妇跟着王秋杨去了一趟西藏阿里。如今,这座位于海拔4800多米的希望小学,正位于阿里普兰县著名的神山脚下,总面积2000平米左右,多个方形的单体建筑彼此连续着形成一片。王晖发现,在那里的卵石地形上,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是现场唯一能使用的建筑材料。 当地人喜欢用土盖房子,但这一材料不仅耐久性差而且并不环保。大量取土是会破坏山下的植被。因此,在这项设计中鹅卵石被大量的使用。除了平整的水泥屋顶和正面的玻璃幕墙外,墙和地形都是由鹅卵石垒砌而成。希望小学正处在一个小河道里,那里每年的大风天数超过150天。王晖用鹅卵石垒了一组挡风墙,随着地形的变化构成丰富的折线变化,在挡风的同时诱导着人的视线向远处白雪皑皑的神山眺望。平淡的地形由于墙体的进入被增加了视觉密度和空间的丰富性,而一直顺着地形延续的墙体最后就正地消失字地形里。
建筑的目的不是空间,而是对体验者的心理影响
几乎所有第一次来到左右间的人都会对外面院子里那个亮闪闪的立方体印象深刻。这一面积仅为15平米的小建筑 表面被镜面不锈钢所覆盖,变形的镜面让立方体的70%在外院的自然环境中,还有30%存在着。
王晖最初设想过采用镜子材料,最终发现镜子将周围环境表达得过于真实而变得索然乏味了。“所以。我觉得一个设计就是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会发展成很多问题,你怎么用你的方法去控制问题的结果,这就是建筑师的任务。”立方体的内部容纳了厨房和洗手间两个功能区,顶部平台放置着几对餐椅,构成了一个极好的露天餐厅——除了绿叶婆娑,一旁还有水池里金鱼游弋——因为金鱼池正位于洗手间的顶部,置身于那个小洗手间的感觉也就变得非同寻常了——头顶水波荡漾,晴朗的日子里阳光穿透了水池,不断荡漾出美妙的光纹,脚下是悬空的玻璃地板,四周被12毫米厚的廉价胶合板垂直拼合出的淡黄色木壁所包围。身居其中,是感到新奇、不安还是宁静、快乐?要是用准确的语言来描述他所提供的独特体验并不容易。
“我是在设计一种感觉,我就是想让你在这个洗手间感到不安,和常规的体验不同。天上是漏着光的、地板是悬浮的,所以空间不是建筑的目的,建筑其实是对体验者的心理影响。”“你到安藤忠雄的事物所去看看,他的办公室通道就是这么窄,栏杆一扶就有些颤抖,为什么?他就是要像皇帝一样,让你经过这个晃动的桥到他的办公室跟他说话时有点哆嗦,这就是他的目的。”
建筑是建筑师设计的一种装置,它运用材料、空间等表现各种装置手段
在王晖看来,他自己的这件立方体小作品已经清晰地表达出了他对建筑的定义和理解——建筑是建筑师设计的一种装置,它运用材料、空间表现等各种装置手段,将希望赋予人们在体验这一建筑时感觉因素设计、控制和调动出来。
王晖一再地提到“控制”这个词,提到他对控制能力的追求:“我在做任何建筑和环境设计时都会研究人的停留时间,我希望通过空间设计方法让人们来到这里并且去控制他的时间。”在左右间的白昼,除了变化着的自然光线外没有太多的东西提醒你时间的存在,那里的时间感觉似乎跟城市里的其他环境是疏离着的。
科学家的工作也是一种设计方法
“我想和几个搞基因的人一起设计植物,其实科学家的工作也是一种设计方法,他改变基因片段并让新的生物体具有某种人所能控制的东西。”
王晖戴一副鲜绿色圆框眼镜,镜腿却是一条紫色一条暗红。大部分时候你可以在左右间风轻云淡的院子里遇见他,抱着他的猫给花浇浇水。
尽管如此,外表平和的王晖有时回呈现某种危 险而另人神往的能量,就像他最希望自己的作品带给人的体验仿佛被强迫着听一曲音乐,让人痛苦万分,让人欣喜若狂,而你必须听下去。
注:因编辑需要本文已经过重新编辑。同时选摘一篇中华建筑报文章与读者分享。
王晖:房子最终都能解释
文/马生泓 来源:中华建筑报
王晖用“煎熬”和“超级享受”两个词形容小时候在西安易俗社戏院陪亲戚看秦腔的经历——小孩子对古老的大秦之腔没有兴趣,但无论如何要等到戏终散场才能回家,因为陪客人;在剧场的黑暗中,他看到一道道白光瞬间从头顶极快地飞过,那是剧场服务员甩给观众拭汗用的毛巾,观赏这种行为方式是超级享受。那时候,王晖是西安人。
多年后,王晖的感受似乎依然在煎熬和超级享受之间游离。这时候,王晖已是名噪一时的建筑师,驻留北京。
在北京,王晖有一间名叫有限建筑设计的工作室,却很少待在那里,他不喜欢那种埋头工作的氛围,去了工作室会发慌。通常他会去工作室附近的今日美术馆的重复咖啡馆喝杯咖啡,在那里悠闲地享受中午的闲暇时光。即使在欧洲的工作室,王晖也尽量让自己放松,读书是大部分时间里做的惟一事情。
你要特别认真地对待一个设计,就有做不完的事情
王晖大学毕业即留校了,授课《建筑设计》。这种就业待遇只有少数专业好、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学生有,王晖享受到了。然而不久王晖便意识到没有实践怎能授人以渔?于是,王晖从西安到了北京。
1993年,张永和还是非著名建筑师,他成立了非常建筑工作室。由于一些渊源,王晖先认识了张永和的父亲张开济老先生。那时候王晖正在休息状态中,有一天张开济看了王晖画的图,他说了一句:“你应该和小二(张永和行二)合作。”1998年7月,王晖成了非常建筑工作室的合伙人。1999年,非常建筑工作室开始陆陆续续有房子建成,它繁忙起来了。
“但5年后,我还是出来了,觉得和建筑设计有关的一些想法还是要通过自己的实践来完成。”王晖一言来解释离开非常建筑工作室的原因。不可否认建筑设计多少还是带有一些个人化的内容,如果自己能把这些内容用建筑阐述清楚,那就是实现了个人的建筑理想,当然这种建筑理想首先是先进的。
更真实的情况是“太累了”!王晖在建筑设计这种高强度工作中受着煎熬,不夸张地说上厕所都能睡着。图纸在后备箱里放得满满当当,一旦有甲方的电话进来,无论何地,王晖当时都会停车看图纸,与甲方、施工队沟通,解决出现的问题。对他来说出差算休息,因为只有这个时候,他方能一天的活用两天来做完。
其实,当时非常建筑工作室的项目并不是特别多,如此忙碌、如此疲劳,王晖解释:“如果你特别认真地对待一个设计,就会有做不完的事情。对于当时的所有项目,都想做成一个自己心里头的东西。”
从非常建筑工作室出来的半年,王晖什么也不干,就想歇着,于是在圆明园搞了间咖啡馆。本想在咖啡馆里就这么待着,不成想咖啡馆院子里的厕所因为王晖异想天开的设计而使得业内有关王晖的话题热闹起来,王晖的世外桃源怎么也安宁不下来,请他“出山”的人越来越多,不得已王晖再出“江湖”。“但绝对不会再像那个时候那么工作,我希望留给自己大量的有弹性的时间。”
用材料表达建筑文化
今日美术馆是人们津津乐道的王晖建筑设计的一个标志。从北京啤酒厂锅炉房到苹果社区的销售中心,再到今日美术馆的建筑现状,以及即将要进行的进一步大手法改造,它仍然未达到王晖的理想。
自开始建筑设计生涯,王晖就希望通过自己的设计触动经验建筑的人的内心,“当然,现在还没有达到这个理想。”
王晖的设计似乎并不玄妙,比如重复咖啡馆的内部设计,材料从地面到墙壁再到顶部,均应用了白铁皮,桌椅的表皮也是应用了此种材料,为什么?“因为便宜,并且好维护。”只要一个特别的地方——靠背椅装了滑轮,为什么?“为使地面清洁起来方便。”这种设计看似再平常不过,很生活,细细咂摸却能感到隐隐的特别。
对材料,王晖较为敏感,但他的目的和研究方向却在于和材料有关的文化问题。比如重复咖啡馆的白铁皮,再比如他的系列“坐的装置”设计,他试图用材料表达建筑的文化,也以此研究建筑文化。
2008年,王晖在捷克斯洛伐克的一座古城做了一个名为“坐在路上”的设计,就是“坐的装置”设计之一,这把椅子承载了捷克斯洛伐克地域特有的文化特质。他在方石头拼就的道路上,直接取下60公分长的条形,做成了一把椅子的形状,人坐在上面如同坐在路上。“重要的是,同样的建筑问题,为什么不同地方的人会用不同的材料和构造方式来完成它?微观建筑后边有个庞大的文化问题,有很强的惯性。这种坐的设计能让你自然和直接地用身体感受到当地的建筑文化,通过微观的建筑材料和构造。”王晖对此研究得出的结论是只要和文化有关系,建筑的反应都会不一样,建筑文化总有材料表达的一部分内容。“身体接触材料后的感受,不光是视觉的到达,你能体验到它的温度、硬度。我的这个设计不是为了让你坐得舒服,而是坐完后能产生和建筑研究有关系的感觉。”
怎么把房子盖起来,这是最有价值的
建筑师眼中看到的永远是空间,他须具有敏感性。王晖对空间的阐述还是落到了材料上,最后要把空间当成材料来用。他说有的空间能让人高兴,有的空间让人感觉压抑,建筑其实很奢侈,它是小众的,需要用心来感受。
空间一定是适用于人们某一个时间段的生活方式,用物理手段来完成。不同的空间状态需要用合适的材料来做,也可以用传统的材料和技术完成新的空间。“把这些问题想明白了,盖房子就简单多了。”
这是基于建筑的建造逻辑,王晖做了建筑师也是希望能用盖房子这个行为表达一些东西。画房子不难,王晖认为难的是把画的房子变成现实。画房子可能是一个人的事,盖房子是很多人的事,这其间大量的问题纠结在一起,有意思的和痛苦的事情都在这个时候发生。怎么把房子盖起来,这是这个时候最有价值的。
尚未建全的建筑体系、对待建筑的态度以及中国发展的速度之快,造成了大部分建筑的设计质量低下,“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工作来表达对建筑的理解,尽管有个人化因素在里面,还是希望能影响一些人。”
例如在西藏阿里,王晖的工作室在那里设计了一所小学校,他就地取材用了当地随处可见的被忽视的鹅卵石起墙,做出来的质量相当好,当地人非常喜欢,他们发现原来不贴瓷砖也能把房子盖得这么好。这是王晖用设计来表达对建筑的理解。
“建筑很美好。”王晖说,“可以让人有很大的享受。”
设计有时候是胆量
王晖研究的建筑和商业的建筑彻底不同,他理想的建筑设计的状态是在放松中做设计,在放松中和甲方沟通。建筑这事儿,王晖说还是该认真地放松地去做,不要背太重的包袱,要清楚自己的限制在哪里。
但对自己不感兴趣的建筑坚决不做,这是王晖从非常建筑工作室出来后到现在都坚持的原则。没有社会性和建筑学研究价值的项目王晖不接,他的工作室也坚决不接;不能让助手成长的项目,他也不接。王晖就这么拗。“我的工作室并不是活多得不行,但是我坚持我的原则,我很高兴。”“如果单纯以挣钱为目的,那就去做商人,不要做设计。”
他还有一个说法:别的建筑师也能做的项目,他就不做了。王晖似乎就是不按常规出牌。曾经在前几年,他居然想做植物设计,“当时和几位基因科学家聊天,当时就想设计一些和基因有关系的东西,通过改变基因来设计植物。”这本是科学家的事情,“无论科学家还是别的什么专家,其实做事时都和作设计一样,问题是你敢不敢做。设计有时候是胆量,不敢的时候往往就只剩下了模仿这条道。”王晖自认为是个胆子大的建筑师,“胆子大并不是冒险,可以说是思想上的一种创造。”“我可以坦然地说我作的建筑设计,再也不可能找到第二个,没有前者只会有后来者。”王晖的设计没有拷贝、没有重复,这点是他所享受的。
但王晖不排斥国外抄袭中国。他的“一米田”是类似家具的一个设计,有一年一个法国设计师在米兰家具展上抄袭了这个创意,有人给王晖说了此事,他并没有兴师动众地要讨个说法,压根没放在心上,“法国人抄袭中国人的作品是好事啊!”
今日美术馆楼下的咖啡馆名叫重复咖啡,王晖之所以给它取这么个名,就是要提醒人们建筑不要copy(复制)。“在北京盖一个房子做的和巴黎的一样,那就是错的。如果100个建筑师,有99个做的房子和巴黎的一样,那是人家高兴那样做,可我不愿意。”复制国外的建筑或者复制异地的建筑其实就是对自己文化的不自信,王晖“仇恨”这种失去自我的复制。
设计不难,也不需要灵感
从2003年到2008年,王晖工作室作了很多改造设计,“因为改造设计的问题更具体、更有意思。”王晖喜欢这种具体,享受这种有意思。因为具体和有意思,更加激起了他的创作欲望。
就在最近,王晖在着手香格里拉的项目,环境矛盾很突出,“在没有矛盾的地方盖房子,我就不会盖了。”王晖选择了这个项目,矛盾很多,突出、具体,但他完全能掌控,而且认为有社会价值。
“我之所以接手一个项目,会有三个原因:第一,有社会价值。比如老城遭遇了新的生活方式,不能再满足新的需要,怎么办?这样的项目我会做。第二,对建筑学本身有价值。比如空间研究、建造研究……有这些价值,我肯定做。第三,这个项目能不能培养我的助手。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我就做,反之就不做。”假如这三者都没有,王晖说了给多少钱都不做。
但如果对建筑的发展有利,作一些试验性的探索,王晖说这种探索要作,即使自己掏腰包,花多少钱都值。
每年,王晖的工作室会接手免费设计的项目,因为项目的特殊价值,他会和甲方达成高度一致,就是做作品。“我连钱都不要,这事你还不信我要好好做吗?”西藏的阿里小学就是不收费的一个项目,他看重具体矛盾的独特性,香格里拉项目也一样。
对于建筑设计,王晖只总结了三句:作设计不难,但机会很难。作设计不需要灵感,只需要分析。房子最终都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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